Après la pluie...

如果要我用一句話來為這部電影下一個自認為很合適的註解，

那麼，我會說：「人不可貌相。」

真的，人不可貌相，所以眼見才得以為憑。

誰會想得到，一位到處幫人清潔的中年婦人，竟是具優異繪畫天賦的畫家？

當然同一方面，如果千里馬遇不上那具慧眼的伯樂，那也似是枉然，

因此，好在Séraphine遇上Wilhelm，一位獨排眾議的伯樂。

可惜的是，若不是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，或許Séraphine的發跡可以更早、更順暢些。

Séraphine，一位從未學過畫，卻自己鑽研無師自通地將自身熱情全數投注在繪畫上的藝術家，

她靠的是她的眼、她的心、她的感受，她用心聆聽大自然的聲音，又或者，用心聆聽天使的聲音？

她對於大自然豐富的情感，可以從她看到Wilhelm悲傷時的安慰言語而得知，

「當我感到悲傷時，我就到野外去。摸摸樹，跟鳥、花兒、蟲子說說話，心情就變好了。」

又或者，當她與Wilhelm、Anne-Marie重逢，受邀至他們家時，僕人們對她的評論，

「我聽到她在跟樹說話！」

從她身上，我在思考，一個人究竟是為著什麼，寧願匱乏日常生活的基本所需，也非得往自己的興趣/夢想走去？

她把所有掙來的錢，全數拿去購買繪畫用具，

因為無以負擔，她利用日常可以取得的素材自行調配顏料，

所以她的色彩，才能保持得那樣獨一無二。

而由於她對於大自然的敏銳感受以及她在畫裡注入的全心全意，

她的畫才能如此的vivid，就像她自己說的，我自己在看我的畫時，也會感到害怕。

有一次，Wihelm提到人與動物的差別，「我相信人都有靈魂，所以人才會悲傷。」

Séraphine不以為然，她認為動物也會悲傷，

但我並不是想在這話題上繼續打轉，我只是純粹地想要改寫這句話，

「我相信畫都有靈魂，所以畫才會說話。」

畫的靈魂來自於畫家的無盡熱情與無窮感受，所以當Wihelm第一次看到Séraphine的畫時，

即使Séraphine的畫功並非上乘，但他仍確切地敏覺到這畫的出色。

有了畫家的無盡給予，於是畫便有了說話的能力。

她近乎偏執地將所有精力投注在繪畫本身，傾全心地仔細聆聽來自天上的指示，

雖然看似是瘋狂不理智之舉，但身為一位虔誠地信奉著聖母的教徒，她絲毫不在意旁人的評論指點，

她只跟隨著她自身內心的聲音，也只在乎她所聆聽到的聲音，

但就因她的發了狂的不尋常，最後她被帶到了療養院，度過她的餘生。

也許，藝術家的血液總是流著非正常的特異因子吧。

療養院裡的一幕幕，於我而言，是如此的熟悉，

團體共享的休憩空間、關禁閉的個人房，為了不讓患者自我傷害的綑綁，不事思考全然放空的心智狀態，

那一張張蒼白無助的面孔，那一個個索然無味的日子，那一道道與外隔絕的白牆。

這個世界，不管在哪裡，都逃脫不了Foucault的全景場域的監控，

然後，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醉，瘋的人不會認同自己瘋，究竟有誰是清醒著？而誰又在迷失著？

都不重要了，擁有答案的，是自己，也就不需要尋求他人的認可，是吧。

只是，無奈的是，很多藝術家的成名，也非得等到離開人世之後了。

這部電影，我想，正呼應著「畫家」的敘事，畫面很美呢。

﹝For Further Reading﹞

官網：http://www.seraphinemovie.com/

看電影之前，Travis說著blue Monday總讓人患上Monday blue的症狀，

還想著會不會電影看著看著就睡著了，

沉浸在如畫的情景呈現，畫面寧靜，整個人也感到十分平靜呢。

還特地查了一下戰爭史，原來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的事呀，

看著看著，都覺得自己該回到教堂做禮拜了，放逐太久了我。